专家称5年后中国光棍人数接近澳大利亚总人口
来源:澎湃新闻 发布时间:2015-09-10 22:04:22
性别比为何失衡公开信息显示,中国性别比失衡起于1982年,当年出生人口性别比为108.47,之后一路飙升。1994年以来,出生人口性别比始终在115以上,2004年达到最高峰121.2,其中一些省份还长期维持在130。已严重偏离正常区域。据国家卫计委新闻处原处长陈剑《中国计划生育革命纪实》一书考证,1982年正是计划生育政策从之前相对宽松的“晚、稀、少”政策,向“一孩化”过渡的关键年份。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教授乔晓春告诉澎湃新闻,如果将“重男轻女”认为是性别比失衡的唯一原因,便无法解释为何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中国的出生性别比是正常的。“这段时期‘重男轻女’同样存在”,乔晓春发现,唯一的变量是,这一时期严苛的计划生育政策尚未落实。多位受访的学者认为,仅有“重男轻女”观念不会导致性别比失衡,生育机会的限制迫使人们采取人工手段留住男孩,放弃女孩。人口学者何亚福分析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的数据发现,实行“一孩半”政策(第一胎生育女孩可以再生一个孩子)的农村地区,性别比失衡严重。当年全国第一胎性别比为107.1,基本正常,但第二胎性别比猛增到151.9。何亚福分析,由于第一胎是女孩可以再次生育,因此人们并不在乎第一胎的性别;当第一胎生出女儿后,第二胎成为人们最后的生育机会,因此人们会想办法生出男孩,这时就会采取B超鉴定胎儿性别,存男去女。另一条数据也佐证了这一观点。据《海峡都市报》2011年8月11日消息,福建共有独生子女303万,其中男性229万,女性74万,男女比例接近3:1。“在仅有一次生育机会的情况下,偏好男孩的家庭自然会通过人工手段生下男孩。”何亚福说,如果没有生育限制,尽管存在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,但人们可以通过多生来实现愿望。黄文政告诉澎湃新闻,如果没有生育机会的限制,“直到生到一个男孩为止”,从统计学分析性别比仍是平衡的。“光棍危机”性别比失衡,必然引发婚姻市场失衡。福建省统计局普查中心副主任姚美雄撰文指出,2010年,0—19岁人口男孩有1.72亿人,比同年龄段的女孩多2210万,其中10—19岁人口男孩比女孩多了950万,男女比例是111.5比100。这意味着,到2020年进入婚配的20—29岁男孩将比女孩多出近950万;0—9岁人口男孩比女孩多了1260万,男女比例是118.9比100。姚美雄分析认为,2020年后,一成以上年轻男性将找不到配偶,年龄段越低则越严重,社会将形成一个特殊的单身男性社会群体。人口学专家、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研究员易富贤的测算更显形势紧迫。他告诉澎湃新闻,如果以22—26岁代表女性的初婚年龄,以24—28岁代表男性的初婚年龄,中国的二者比率在2013年前的波动在90%—100%之间,不存在严重的光棍问题。但从2014年开始,24—28岁男性人数将快速超过22—26岁的女性,2018年二者的比例将超过125%。他由此认为,2015年“光棍危机”已全面爆发。姚美雄告诉澎湃新闻,男多女少必然引发“婚姻挤压”,高龄男性会向低年龄女性中择偶,挤压到一定程度,城里男性会找乡下女性,富裕地区的男性会找欠发达地区的女性,而“剩男”最后沉积在贫困阶层。姚美雄说,政府可以帮助“剩男”解决经济上的困难,但对“婚姻贫困”无能为力。到2020年,“剩男”规模接近澳大利亚总人口(2013年估计2400万人),即使通过“进口”新娘也将是杯水车薪,且“剩男”还在不断产生,他们中绝大部分将终身打“光棍”。姚美雄说,正常人合理的生理和心理需求得不到满足,将会降低他们对社会的认同,甚至可能诱发反社会的心理,可能与其它社会矛盾相交织引发社会动荡。宽松的生育政策有效吗2014年国家卫计委召开部署会议后,各地亦迅速采取行动,重拳打击“两非”的消息频繁见诸媒体。“最后一年如果完不成任务,可能位子就难保了。”厦门市一位不愿具名的官员说。厦门市卫计委打击“两非”工作负责人王辉荣认为,打击“两非”对遏制性别比失衡的作用有限,一是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靠行政手段难以改变;再者,随着技术的发展,B超机可以轻易获得,采血到境外鉴定也非难事,这给执法带来了困难。厦门市卫计委法规科一位官员告诉澎湃新闻,男性偏好有着深厚的现实土壤,即使现在,农村家庭对男性的依赖仍要大于女性。他认为,消除男性偏好需要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,“真正让父母感受到生男生女都一样”。中国政府通过连续几年的综合治理,到2009年出生性别比出现拐点,开始逐年下降。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,2014年性别比降为115.88,较2013年下降了1.72个百分点,是6年来下降幅度最大的一年。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教授乔晓春认为,2014年性别比大幅下降的原因,得益于2013年年底单独二孩政策的实施。他相信,宽松的生育政策有助于缓解出生性别比失衡。北京大学人口学教授穆光宗告诉澎湃新闻,要消除“重男轻女”的生育观念,需要重建生育文化,这将是一项浩大的工程,难以一蹴而就。他认为,最具操作性的办法仍是放开生育限制。多位受访学者提到一个正面案例: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,山西翼城、湖北恩施、甘肃酒泉和河北承德展开全面二孩试点,“一对夫妻可以生育两个孩子”。2010年人口普查时,试点地所在的省份都存在出生性别比严重失衡的情况,但除承德外,其余3个试点地的出生性别比一直保持在正常范围,而且近年来“越来越正常”。中国人大学人口学教授顾宝昌在其主持编写的《八百万人的实践中》中,对试点地的数据分析后认为,较宽松的生育政策有助于促进出生性别比正常化,生育二孩缓解了生育数量和生育性别之间的矛盾,为招赘婚创造了条件,减轻了养老压力。顾宝昌同时以承德试点区性别比失衡为例分析,较宽松的生育政策不是实现性别比正常化的唯一条件,治理性别比失衡还需要从多方面开展工作。